党辉照耀成长路
——作者姚天进
父亲如果生活在今天,已经是60多年党龄的中国共产党员了。他出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初,正是外敌侵略中国,东北沦陷为伪满洲国,老百姓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。那时他在农村为大户人家放过牛,据他讲,秋冬就一双鞋子,破的还有洞,把乌拉草捣成纤维状包在脚上就等于是棉鞋和袜子了。放牛时捡些柴禾拢火取暖,火烤前边暖,风吹背后仍然寒冷,脚冻得受不了时,看到牛拉下的粪,马上脱鞋把脚伸进牛粪里能暖和一阵,再用玉米叶等擦擦,穿上鞋,继续放牛。童年就是这样苦涩的记忆……
再大一些,可以上学了,因为爷爷学会用高粱、玉米酿酒的手艺,受雇于酒坊掌柜,作打头的(酿酒大师傅),家境相对好点了。爸爸上学了,但上的课得学日语,连主要课本都是日文的,每天还得向东方参拜“天照大神”。因为上课偷看《水浒传》小人书(连环画册)被日籍教师拎起来打了很多耳光,书也给撕得粉碎。在课堂上对话得用日文,见到老师得用日语问好,行日式礼,就快成亡国奴了!
屈辱的童年、少年生活记忆让他永生不能忘记……他十四岁那年,家乡来了中国共产党,八路军,在毛主席的指挥号召下这些共产党员、八路军是来建立巩固东北解放区根据地的,是为穷苦百姓当家作主的。“土地改革运动”就此展开起来了。因为爷爷是酿酒大师傅,得起早贪黑为出酒劳作,全家也就借光都住在这个大户庄园的厢房下屋了。党组织,八路军因为要开展土地改革运动,建立根据地,休整部队,对官兵要加强学习教育,学文化,上大课,开会等。
这部队的机关就和爷爷一家做邻居,在一个大四合院里生活了。共产党、八路军的人驻,彻底改变了我父亲的人生,使他从一个两腿沾满泥巴的放牛娃,走上革命道路,改变了人生轨迹。
父亲聪明、勤快、好学,在当时的小学校也是学习非常优秀的,尤其是作文总能得到夸奖,并贴到名次墙上展示。这又来了八路军,和部队机关住在一个大院里,可开了眼了,并且很快和八路军部队机关的人熟悉起来,成了朋友。部队几个文化教员也都很年轻,带了很多书,在偏僻的乡村,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书,对我父亲而言,简直如饥饿的人见到美食大餐,干涸的沙漠上遇到了清泉,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,因为祖父母家人也知道父亲爱读书,而且学习很好,又和老百姓亲如一家的八路军这么亲近,就放心的让他看书,和八路军一起学文化。这些他过去看不到的书让他读了个够,革命的知识和道理让他很快地充实成长起来。更让人喜悦的是部队的文工宣传队也住在这里,父亲和他们也很快熟悉起来,排节目,帮着搬个桌椅、板凳到后来参加演出当个小演员,而且父亲有个好嗓子,东北民歌一教就会,竟能登台演唱了。更可喜的是,经常和部队拉小提琴的文宣队员在一起学,没有任何音乐和乐器知识基础的他,竟会拉小提琴了,“白毛女,北风那个吹”“向前,向前,我们的队伍向太阳“能拉得很好了。后来部队的同志看他这么喜欢小提琴,到哈尔滨办事时帮父亲买了一把小提琴。父亲每天如痴如醉地拉小提琴,来到长春省文联工作也一直带着。文革期间,被省京剧院关敏叔叔死缠着要去了,这是后话。
父亲因为积极的参加土改工作,成为部队开展宣传工作的帮手,被选为儿童团长,因为有文化,还兼任了农会文书。党组织和政府除了发给他一杆红缨枪,还佩发给了一支“铁公鸡(单发式口径手枪),组织儿童团站岗、放哨、查路条、开展工作,走上了革命道路,那年他十六岁左右。
土改后,党和组织上送他到师范学校读书,使他从一个放牛娃有机会进一步深造学习。这在当时,上世纪四十年代末是想都不敢想的事。和共产党、八路军相处一年多的时间,读了那么多的书,参加土地改革运动工作,参与文艺演出,又上城里学校深造学习,使他的人生观、人生境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没有中国共产党、八路军,他就是个亡国奴了,所以他对党的感恩之情、感恩之心,是切身深深体会感知的,也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人民永远不会忘记的……
因为刻苦学习,又和部队文艺宣传队共同学习开展文艺宣传工作的基础,对党和八路军的深情使他充满激情,在师范读书时就写了大量的诗歌,散文,投稿到省会的杂志、报纸就有发表。师范毕业后,第二年就当上了教导主任,这期间创作了很多诗歌,以笔名姚绿野的名字在各个报刊上发表,同时受到了文学诗歌界的关注和好评。在1954年(当时省会刚迁到长春不久),他21岁被从县城小学教师岗位正式调入省文长春文艺》作编辑和文艺辅导工作。这个时期,怀着对党和新中国的感恩之情,对诗歌和文学作品创作的满腔热情,创作了大量的诗歌和文学作品。在曲艺作品创作和辅导上取得优秀的成绩。1958年8月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曲艺工作者代表大会,受到了周恩来总理,董必武副主席接见,并有合影留念。1960年,参加了第三次文代会。1962年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姚绿野诗集《故乡诗草》,在当时比较有影响,受到了读者的欢迎和诗歌界好评。1964年,因当时吉林省要发展歌剧事业,父亲被调人吉林省歌舞剧院任编剧,创作了歌剧《愤怒的贤良江》(抗美援越题材的);创作了人民军队帮助人民抗洪修堤救灾的主题歌剧《梅河两岸》,并都公演,受到观众的欢迎。
1966年文化大革命至1976年十年间,搁笔十年,荒废了十年。文化大革命结束后,1977年开始采访东北抗日联军事迹,走访杨靖宇抗联战友部属,采访杨靖宇将军亲属,在那个艰苦的条件下,怀着对抗联英雄的无限深情和对党的歌剧事业的热爱,自带干粮下河南,走访长白山区、通化地区、靖宇县搜集资料,寻访抗联密营等。半夜灯下奋笔疾书,饿了吃着苞米碴子粥就咸菜充饥,那个记忆情景我依然历历在目。父亲写出了十场歌剧《杨靖宇》,发表在1979年的《戏剧创作》杂志上。
父亲姚绿野从一个不懂世事的农村放牛娃,到成为人民教师,再到省会文联做编辑,成为中国共产党员,出版诗集,成为诗人、作家,如果没有党对家乡的解放,党的培养,怎能成为诗人,作家。
就像他在诗集后记中写到的:“对于祖国和故乡过去的苦痛了解的更多、更深,才对伟大的中国共产党、伟大的祖国爱的更真切,更深沉。要用我的笔和歌声,抒发对党的爱,和祖国走向繁荣富强的深情……”
虽然是短暂的一生,就像他的墓志铭:“平生展诗情诗绿黑土地,永世怀党恩一片丹心”。
不忘历史,牢记初心,才有更好的未来……
——以上节选自《时代•中国之声》2021年05期